原野上的麦黄时
父亲走了,去往一个遥远的他乡
远到我只能在梦中追寻他的音容
聆听他的教诲
远到我伸手无法抚摸到他满是胡须的脸庞
感受生命年轮的残酷
父亲走了,去往开满鲜花的天堂
消减病痛再也无须借用药石之力
数十载沉荷的病榻成为启航天堂的兰舟
千万次,思绪牵引我
晚归在那熟悉的乡路,推开院门
老屋里,再没有了父亲的身影
听不到了他患肺病的咳嗽声
多少回,习惯地拿起电话,
拨通了那个烂熟于胸的号码
那一端
再没有了父亲的声音
父亲走了,走得很远很远
虽然离开已经一个多月
但我仍然无法走出
思念编织的篱笆
父亲走了,走得很远很远
现在,儿子多想
多想再拿起电话
再听听您的叮咛
多想再次,再次
听您声声对儿的嘱托
父亲走了,走得很远很远
如今,儿子多想
多想在老宅里见到您
多想坐在您的床头看着您吸着氧气
艰难地重复着那不老的故事
父亲走了,他远去的背影是那么模糊空灵
儿再也无法推着他的轮椅
在夕阳余辉中,与他像老友,父子,谈天说地
灯光下,围坐在他的身边与他小酌几杯
习惯了看他,岁月雕刻成的皱纹里溢满了开心的笑容
父亲走了,走得很远很远
从此后,再也没有机会帮他洗澡剪指甲
他多病的身体,肯定没人帮他按摩以减轻苦痛
因为天堂里面很清冷
父亲走了,走得很远很远
如今,寂静的老宅
惟有母亲呆坐在他的遗像前喃喃自语
流干泪水的双眼贮满了无尽的孤独和思念
前天,我已经把母亲接到了我的身边
从此以后的岁月,我将把对父亲的爱加倍奉还给母亲
父亲走了,走得很远很远
我才知道,从此我将永远无缘再当面叫他声父亲
我只能在心中痛楚地咀嚼回忆
思念的泪水打湿了儿前行的双脚
夏夜,多少次举头寻找星河中的他
而泪水总是模糊了双眼
我才知道,天堂其实很遥远
父亲您---一路走好!(2013.8.8写于父亲病逝后的六虞之期,以示追念)
作者:袁羽钧 笔名:江南一羽(著名作家、散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