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越下越大,狂风卷着暴雨像无数条鞭子抽打着窗户,也抽打着老程不安的心。六月三日早晨,家住醴陵市板杉镇东冲铺村源泉组的义务护路村民程文胜凝重地看着窗外倾盆的大雨,想想不远处的铁路交通涵洞季节性积水的情景,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掐灭了刚刚抽上几口的香烟,腾地站起身来,信手操起门边一把雨伞,卷起裤腿,趿拉着鞋,冲出了屋外。
老程急匆匆地来到沪昆线K1070处铁路交通涵洞口,只见涵洞里浑浊的水面上飘浮的小草打着转。水,已经地漫到小腿的深度了。他随手抱起了一个撑着伞背着书包正在涵洞口踌躇不前的孩子,哗啦、哗啦地趟过了涵洞。送过孩子,老程举着雨伞站在涵洞口煞有介事地像个交警,热情地指挥着来往的村民和摩托有序地通过。不时,有村民嘟囔着,铁路也是,这个涵洞积水的问题一直拖延都未解决,一下雨呢,我们就跟过河似的。老程听到愤懑的议论声,抹去脸上的雨水,边指挥边解释说,铁路也不是不重视哦,他们在维护、疏通方面也确有难度。铁路线这么长,到处都是涵洞,就算是他们夜以继日的清淤疏通也都是忙不过来的。
不知在什么时候,雨,悄悄地停了,风,也屏住了呼吸。老程看着进出涵洞寥寥可数的人离去的背影,心想这事可得赶紧向有关单位反映反映。于是,记实地拍了几张情景照,连忙回家了。
进到屋来,老程顾上不换件干爽的衣服,疲惫落坐在板凳上,看着堂客已摆上餐桌冒着热气的饭菜,并没有拿起碗筷,却默默地掏出了手机,捋了捋额前湿漉漉的头发,挂上老花镜,一笔一画的认真地在板杉镇铁路护路群里写了起来……。不一会儿,手机微信声滴滴作响,老程用手指上下划拉着手机屏,一行行的答复和感谢尽收眼底。株洲市护路办陈主任、板杉镇人大主席兼综治管理的尹主席、醴陵站派出所王所长、警区民警老汪等领导都先后给予了回复和点赞。老程那堆满皱纹而又十分严肃的脸庞在手机光的映照下渐渐地舒展柔和起来。有些激动,老程站起身挪开凳子,不由的高兴地吊起嗓子半说半唱哼出一段腔调来,“铁路平安,有你,更——有——我”。
(二)火辣的太阳越过山峦,往西沉去。刚下过阵雨的地面腾起袅袅热气。
下午五点,老程早早地吃过了晚饭,骑着摩托去村外办事了。
不一会,老程骑车来到沪昆线K1073+700m处横越铁路的公路桥下,轰着油门的摩托突突突地爬上了桥面,扑入眼帘的是一位穿着红色短袖略显喜庆的中年男子,他正笑逐颜开地将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抱放在桥栏与高压电的防护网之间,小男孩斜坐着桥拦上摇晃着防护网欢呼雀跃地叫唤着。老程赶紧刹住车,摩托轮胎瞬间腾起青烟,在地面上划出两道黑痕,吱吱的刹车声回荡山间。
老程望着一脸惊愕的中年男子严肃地说:“你这也太不注意安全了,将孩子放在桥栏上玩耍,也不怕摔着,你知道吗?刚下过雨,路面和桥上又潮湿,靠近桥下有两万多伏的高压线,若是绝缘性不好都有可能触电嘞”。中年男子慌忙抱下孩子面带谦意地解释说:“孩子想看火车,我带着孩子就上桥来了,还真没想到有这种危险性”。老程接着说:“你从哪儿来呀,平时你要多了解一些铁路安全常识,日常生活里我们一时疏忽安全,就有可能酿成大祸”。中年男子赶紧回答:“我们外村的,骑车路过,孩子嚷嚷着要看火车,我们就上桥来了,对不住啊!还真要谢谢您的提醒”。说完就牵着孩子的手愧疚地离开了。
桥下,经过的火车鸣着长笛,仿佛为老程的护路表现大声点赞。
桥上,老程俯望着轰隆隆的火车消失在铁路的远方,回想起今年以来在维护封闭的栅栏开口、消除树木侵线等安全隐患的一些日常护路往事和得到的表彰、奖励,老程抿了抿嘴,脸上露出了欣慰和自豪的笑容。